在电影《机械师》(2011版)中,杰森·斯坦森扮演的职业杀手毕肖说过:良好的判断来自于经验,而经验则来自于失败的教训。范加尔应对此次点球大战的成功抉择,大概与荷兰队那段重大赛事“逢点必输”的黑暗历史不无关系吧。
时光追溯到1992年6月22日,第九届欧洲杯半决赛,卫冕冠军荷兰对阵顶替南斯拉夫出赛的丹麦。点球大战第二轮,荷兰传奇射手范巴斯滕的推射被丹麦门将舒梅切尔成功扑出。五轮点球仅此一失,却让荷兰队的卫冕之路戛然而止。挺进决赛的丹麦队后来爆冷击败老牌劲旅德国队,问鼎德劳内杯,书写了那个夏天的童话。
那原本只是足球世界中并不鲜见的黑马逆袭情节,不想却让荷兰队就此魔咒加身。此后整整12年里,1996年欧洲杯、1998年世界杯、2000年欧洲杯,连续三届大赛,荷兰队全部止步于十二码。
一个名叫范德萨的大个子门将责无旁贷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成名于阿贾克斯的范德萨,反应敏捷,判断精准,扑救成功率高;更兼脚法出众,善于发动长传反击,是1995年阿贾克斯捧得第四座欧冠奖杯的关键球员。然而就像很多剑走偏锋的门将只擅长扑点球一样,不少技术全面的门将只有在面对点球时才显得御门乏术。很不幸,早年的范德萨就属于后一类门将。
1995-96赛季欧冠决赛,卫冕冠军阿贾克斯对阵群星闪耀的意甲霸主尤文图斯。点球大战中,尤文图斯四罚全中,意大利门将佩鲁济两度扑出点球,而身高臂长的范德萨则毫无作为,完全沦为背景。
同一年的欧洲杯,拥有博格坎普、克鲁伊维特等实力派球星的荷兰队在1/4决赛遭遇由齐达内、德约卡夫压阵的法国队。120分钟内双方互交白卷,点球大战中,西多夫的点球被法国门将拉玛扑出,导致荷兰被淘汰。那时的范德萨尚未满26周岁,初任国门,便被点球魔咒罩住。
1998年世界杯半决赛,巴西点球4:2击败荷兰。科库和罗纳德·德波尔的点球被扑出,巴西门将塔法雷尔跪地激情庆祝之时,范德萨几乎连一个电视画面都没有。如果要回忆范德萨在那届杯赛的最经典画面,大概是1/4决赛被阿根廷“小毛驴”奥特加一头顶翻。
2000年欧洲杯半决赛,意大利点球3:1淘汰荷兰。荷兰队在常规时间和点球大战中一共获得6次罚点球的机会,却仅罚中1次,就连看台上的球王贝利都表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顶替赛前意外受伤的布冯担任意大利队主力门将的托尔多整场比赛三拒点球,一战封神,时至今日仍被人津津乐道;却很少有人想起,在那场荷兰队运气全无的点球决战中,范德萨也曾极力同命运抗争,扑出了意大利队长马尔蒂尼的点球。
有一种成功叫少年得志,也有一种胜利叫大器晚成。经受了荷甲、意甲、英超等不同联赛的洗礼锤炼,范德萨的技术更加纯熟,经验也更丰富,气场也更强大。不仅在俱乐部的表现愈发稳定,在国家队的地位也更加牢固。
2004年欧洲杯,荷兰队正处于新老交替阶段,阵中既有弗兰克·德波尔、科库等老将,亦有罗本、范德法特、斯内德这些新秀。而时年33岁的范德萨虽然算不上年轻,但在门将这个位置上却正可谓当打之年。如同历届大赛一样,荷兰队一开赛便掀起了橙色风暴,在小组赛挤掉宿敌德国队,杀进淘汰赛。
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手是北欧海盗瑞典。由伊布拉希莫维奇、拉尔森、永贝里组成的攻击线给荷兰队造成了极大威胁,好在荷兰队众志成城,最终双方以平局收场,进入点球大战。
前两轮双方全部罚进。第三轮,先出场的瑞典神塔伊布拉希莫维奇出人意料地将球射飞,荷兰后卫雷齐格罚中,荷兰队似乎看到了打破魔咒的一丝希望。
然而,命运又和荷兰队开起了玩笑。第四轮,瑞典中场永贝里的射门本已击中门框弹出,却在反弹的过程中碰到了范德萨的身体,最终砸进球门;在1998年世界杯曾罚失点球的科库则再度失手,双方回到同一起跑线。
第五轮双方再度全部罚进。作为每一轮的后罚者,荷兰队顽强地延续着打破魔咒的希望。
厚积薄发的范德萨在第六轮挺身而出。自信满满的瑞典队长梅尔贝里罚球助跑时,大概还认为在点球战中拿下荷兰轻而易举,更不会想到自己将会成为荷兰队打破魔咒的垫脚石,然而,正是他的点球,被范德萨一记精彩的侧扑化解。随着小将罗本将球罚入,荷兰队长达12年的点球魔咒,终于在那一刻被打破了!
而今,范德萨告别橙衣军团已近10年。这些年,无论是斯特克伦堡、还是西莱森,离当年的范德萨都有不小的差距。橙衣军团的门将,不仅需要技术全面、组织防线,更需要一手扑点球的绝活防患于未然。尽管在2014年世界杯对哥斯达黎加一役有突出贡献,克鲁尔却并未因此得到重用。在接下来的半决赛,荷兰队点球大战2:4输给了老冤家阿根廷,主力门将西莱森一个点球也没有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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